37
「媽…」雨薇敲了門,
「不粗啦!」
「我進來囉,」雨薇開門, 只見老媽站在粧枱前試穿婚禮衣服,
「厚, 這件太花了啦…」雨薇邊說邊從床上衣服堆裏挑出一件黑絲絨連身洋裝,
「媽穿這件最有氣質了, 如果再配上…」她又從首飾盒裏揀出一串珍珠頊鍊,
「嘩, 好好看哦, 很像星媽咧, 妳看嘛...」
「有那麼胖的星媽哦? 笑鼠人了…」嘴雖這麼說, 還是拿來比了老大半天,
雨薇貼著老媽的耳畔輕聲道:「媽, 收好哦~」說完把禮金輕輕塞進老媽手上,
老媽一摸厚鼓鼓的, 塗得大紅的嘴笑得合不攏了,
「阿怎麼有兩包蛤?」
「一包是給妳的啊.」
「真的哦, 阿怎麼好意素啦?」
「好意素好意素,」雨薇學起老媽的口氣,
「哈哈哈, 來, 我們來氣粗飯…」
說完牽著雨薇到客廳坐下,
「ㄟ, 小薇啊, 我問妳, 妳氣算命算的到底怎樣蛤?」
「我不是在電話裏講過了嗎? 電視上的大師說我有什麼桃花煞…」
「哼! 伊歐北貢啦, 台北的大輸不準啦, 我有幫妳問過, 這邊的大輸說妳今年會有大桃花咧.」
「可是後來我又去問其他的算命仙, 有的說我是小三的命, 不然就是爛桃花, 還有的說…算了, 我看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妖朽哦, 妳麥歐北貢, 我們這邊的大輸說沒有不能改的命啦, 阿今天婚禮以後我帶妳氣給他看一下…」
「才不要咧!」雨薇想起那天和課長在飯店差一點…「我已經受夠了!」
「小薇啊, 我命苦…」老媽突然握住雨薇的手:「但素妳可以過得比媽更好…」
雨薇楞了一下, 她從沒想過老媽這麼討人厭只不過是為了給女兒幸福,
「媽, 謝謝妳,」生平第一次, 雨薇抱了老媽,
「賣三八啦!」
「嘿, 這可稀奇啦, 妳們…」老爸一進門看到這奇景本想酸上兩句, 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爸, 我們吃飯吧, 8點我們就要出發囉.」
「好, 我的寶貝女兒今天當伴娘, 一定色壓全場, 艶驚四座! 」
「爸, 你講的什麼啊?」
「哈哈哈…」
「粗飯粗飯, 阿不要粗太多蛤, 小薇包那麼大包, 我們要留肚主中午給他前部粗回來.」
老媽一出口, 像花園上空突然飛過一群烏鴉,
老爸和雨薇同時低頭趴了一口稀飯裝作沒聽見.
38
1月14日, 星期六中午, 台中長榮桂冠酒店
「二位先生這邊請…」飯店服務員領二位潮男入座,
其中一位左耳上有顆水鑽, 內著灰色蠶絲內衣外配七分反摺黑西裝, 正操玩手上的平板電腦,
「ㄟ, 你看她…」
說話的這位穿著黑色高領刷毛棉T外搭復古橘色臘裝, 他把朋友的視線拉了上來,
「哪裏?」
「挪, 和新娘講話的那個…」手比了過去,
「嗯, 熟了, 說不定是人妻了.」
「熟有熟的味, 我打睹她還沒嫁, 我贏了, 你手上這台怎樣?」
「厚厚, 你真敢開口… 行! 如果你輸了, MARTELL 水晶藍帶? 」
「哈哈, 臭傢伙!」他用力拍了他的肩:「說定了, 看我的...」
正要起身,
「阿不好意素厚,你們素不素在講那個伴娘蛤?」
「?!」
二位男士突然噤聲, 四隻眼睛望著這位頭上插朵蘭花的歐巴桑, 不知她從哪冒出來的,
「阿我厚不素偷聽你們講話啦, 剛好我看到阿霞…」她指了一下身邊的大嬸,
「我們好久沒有看到, ㄟ, 阿龜噹蛤?」她問大嬸,
大嬸比了比左手的手指頭, 又比了比右手的:「舞妻噹阿(有七年了)」,
「唉喲, 淑間好快…」
「我們認識嗎?」拿平板電腦的那位不耐煩的問,
「不素啦, 阿我們厚太久沒見了啦, 我才過來找她, 才不小心聽到你們講話, 我跟你們講厚, 她還沒賊婚啦.」
「妳怎麼知道?」臘裝先生問,
「啊哈哈, 我不豬道隨豬道, 我素她媽啦…」說完還用手喬了一下頭上的蘭花,
「她叫以(雨)薇, 又孝順又乖, 你們找不到這麼好的女生了啦, 阿她厚在台北建設公輸上班, 這樣好不好, 我帶你們氣給她認素一下, 來…」
說完就想拉人家的手,
潮男嚇了一跳, 趕快縮手不給她抓到,
「啊, 不用了不用了, 我… 咳, 嗯, 我去廁所一下, 不好意思….」
看著他跑像飛一樣, 老媽回頭把希望寄托在臘裝先生身上,
「我們家以薇厚真的素好女兒, 前(全)世界找不到啦, 好多人追哦, 來, 我帶你氣…」
「不用不用, 那邊有人找我, 我過去一下...」說完像泥鰍一樣溜了,
「吼, 雞罵ㄟ笑臉狼洗宅舞告妖朽 (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有夠糟糕)…」
老媽失望的坐下, 心裏歎了口氣:「唉, 我們以薇什麼淑候才能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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