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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和大一有什麼不同? 


就像二月份的月曆和一月的有什麼不同,


大概就是這樣的程度,


 


身兼康樂的西瓜早在一個月前就宣布:「沒去墾丁不算放暑假」,


「歐也」台下一片喧嘩,


我討厭喧嘩


自學長說那狗屁話以來,我甚至討厭大學,


 


「噯,顧人怨」西瓜對我說:


「有27人要去,分乘14台機車,還少一個,你能不能找到伴?


少來,明知我沒有朋友,甘脆明說多我一個就是了嘛,


「我退出 !


「你幹嘛退出啊?


「沒什麼,你們去吧」


他們在背後,有時候也在背前(像西瓜就會)叫我顧人怨,


顧人怨? ,心裏暗摃


除了這個,他們還會叫我人猿或紅毛猩猩,


姓顧也有事?叫仁淵也有事?手臂胸口有毛也有事?頭髮少也有事?


一開始我氣到不行,但愈氣,他們就愈叫,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達賴喇嚒長得還真像紅毛猩猩,就隨他們說了,


像達賴喇嚒也不錯,說不定我是哪世活佛,而他們都是轉世的妖邪魔道..


 


靠著欄杆,外面那棵老鳳凰木上,花開得要把天燒掉似的紅,



十幾隻蟬叫起來像幾百隻, 怎麼不被自己吵死?


今天熱到不行, 眼前的大樓像車禍後扭曲的板金,


烈日把天空都扭曲了, 像梵谷筆下的世界,



樓下那些大學生從教室蜂擁而出,像窩巢給攪翻的螞蟻,


女生穿得像服裝發表會,男生穿得像剛起床,


小學老師說上大學的三個理由一個也沒碰到,


我看她自己都沒上過大學才有這種幻想,


什麼「豊富你的人生,學有專精,交優秀的朋友」?


朋友沒交到,學問一知半解,人生愈來愈窄倒是真的,


這就是大學? 而我還要再過兩年.


 


「嗨..張美芳過來靠在欄杆邊上,她是系上唯一會和我哈啦的女生,


人長得矮矮胖胖的,是班上的開心果,胖胖的人好像都是這樣,


「一起去嘛」


「我不想去」


「為什麼?


「沒什麼,只是不想和演化失敗的人在一起,,抱歉,我不是講妳啦,而且墾早都


  去爛了,


「我是沒差啦,回花蓮本來就要走南迴….上次你和西瓜他們不是才一起去台南


  過嗎?


「厚,講到這個,上次我們22個去,光點餐就花了15分鐘,好不容易大家點完了,


  果捲毛的義大利麵要換牛排, 紅豆的海鮮焗烤要換奶油磨菇雞丁,拖鞋的蛤蜊


  白醬義大利麵要換火鍋我的媽,真是一場災難


張美芳笑到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最後搞到店家丟白眼,就像進了白內障開的餐廳說」


張美芳笑到甘脆把臉埋進肥肥的手彎裏,整個人趴在欄杆上面,


「阿22個都這樣了,37? 就算買個關東煮,排隊都要排死吧,別提還有點名,


  誰脫隊啦,誰還在賴床啦,等來等去那些有的沒的


張美芳把臉拉了起來:「好好我肯定這次你沒去是對的,那你暑假要怎麼打發?


「不知道,也許回家把暑假睡掉,也許掛網,也許去打工妳呢?


「去墾丁以後,劉曉莉.汪梅她們一路從東海岸玩回花蓮


「哦


OK,下學期見囉」張美芳拍了拍我的肩後下樓去了.


 


張美芳一定沒想到,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改變了我和她的一生


 


(請看《天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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