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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氣極, 椅子一甩, 轉身就往洗手間跑,
她把自己關進育嬰室, 雙肩開始顫抖, 愈抖愈厲害, 終於...
哭了!
幾個歐巴桑在外面七嘴八舌的品評菜色和新娘的身材,
雨薇死咬牙關, 就是不肯哭出聲音,
整張臉扭曲成一幅抽象畫…
。 。 。 。
「姐, 妳來啦~」小芸仰著頭, 對站在身後的雨薇嫣然一笑,
「疑? 姐, 妳哭啦? 別這樣嘛...」小芸以為姐是為了她嫁人而落淚,
「抱歉, 今天姐的情緒有點激動...」雨薇擦了一下眼角,
她把兩手搭上小芸光滑的肩:「小芸, 妳真美, 連我都要愛上妳嚕.」
「那有? 姐, 結婚好累哦~」
「傻瓜!」
不久, 上了水果盤, 飯店服務員請新人至大門口, 準備在心型的氣球門前和賓客們拍照,
雨薇覺得這頓喜宴好像過了100年那麼久, 不過再怎麼樣總算結束了,
賓客魚貫離席, 張課長也出來了,
因為死老媽亂講話, 剛才又失禮之至, 加上哭到眼睛紅腫起來, 雨薇非常尷尬, 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課長看了她一下, 似乎並未注意到她的不安, 他拉了阿志和小芸:「宋主任…」
雨薇裝沒聽見, 低頭翻著簽名簿, 其實心裏七上八下,
「宋主任, 快來, 我們一起拍照…」課長三催四請,
「姐, 來嘛…」小芸也對她招手,
雨薇這才移步, 經過課長身邊時還刻意低下頭, 來到小芸身後站定,
「這張記得要給我哦, 可別嫁了人就忘了表姐.」
「不會啦, 阿志, 你記起來了沒有? 別人的忘了沒有關係, 表姐的一定不可以忘!」
「ㄟ, 什麼別人忘了沒關係? 阿志, 還有一個人你也不可以忘!」
「誰啊?」阿志楞楞的問,
「還誰? 當然是我啊! 你這個臭小子…」說完手臂架上阿志的脖子, 作勢要把他扳倒,
「啊, 學長, 不會啦, 別..」阿志的頭給學長一板, 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不好意思, 拍完的請先到旁邊, 還有很多人等合照…」攝影師趕人了, 新人調皮的吐了舌頭,
「那就醬啦, 你們上台北一定要找我啊!」
「一定一定, 謝謝學長!」阿志向學長行舉手禮,
「好了, 小芸, 我也該走了, 」雨薇握住小芸的雙手:「上台北要來找我哦」
「嗯…」小芸又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別哭了, 妝都花了啦, 真是的….」雨薇也哭了起來, 兩人抱成一團,
「要幸福哦~」雨薇在小芸耳旁小小聲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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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雨薇接過課長遞來的紙巾, 擦了擦眼淚,
二人步向電梯, 在一旁等候父母,
「宋主任怎麼下來的?」
「哦, 我開車, 課長呢?」
「搭高鐵」
二人一時無話, 遠遠聽著新人和朋友們拍照笑鬧,
等了好一會兒, 老媽手上拎著一大包袋子過來, 老爸走在後面,
電梯門開, 賓客一下就把電梯塞滿了, 雨薇按下B1,
「ㄟ, 課長, 不鹹氣的話厚, 來我們家揍(坐)一下啦」
「哦, 不了, 我還要趕回台北, 過年前公司有很多事要先弄好…」
「揍一下又不會鼠(死), ㄟ, 我跟你講厚, 袋子裏面都素包回來的好料啦, 還有三瓶紅酒咧, 嘿嘿,
我連隔壁桌的也那個, 不要浪費嘛, 素不素? 阿晚上你來幫我們粗…」
雨薇站在電梯一角, 厭煩的望著樓層數字跳換, 希望沒人知道那是她老媽,
「呃, 真的不用了.」
「不然我分一包給你帶回氣台北?」
「謝謝, 真的不用.」
「一包太少厚, 不然兩包好不好? 我讓你自己險(選)…」
「小薇啊,」老爸也聽不下去了:「我看我們送課長去搭高鐵吧.」
「嗯,」雨薇轉向課長, 用眼神詢問,
「宋主任, 我知道您也累了一天, 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我自己搭計程車很方便.」
「哎喲, 搭什麼計程車啦, 你素看我們的車不夠好素不素?」
「啊, 哪有? 我又不知道妳們開什麼車, 怎麼會… 會那個?」
雨薇直搖頭, 誰碰上老媽都會招架不住,
電梯在B1放人,
「沒有就好, 來啦…」老媽一手抓住課長的袖子:「阿這包好重, 你幫我拿一下…」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塞了過去,
課長還沒反應過來, 手裏已多了一包大袋子,
「課長, 真是對不住, 我媽就是這個樣子…」
「呵呵, 我覺得很可愛啊…」
「咳! 咳!...」老爸突然嗆到, 當場咳了起來,
「您覺得很可愛?!」雨薇以為自已聽錯了,
「我從小沒有媽媽, 倒羨慕您有一個這樣的媽媽, 挺熱鬧的, 哈哈哈.」
「…」雨薇沈默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四人來到車旁, 老媽打開客座的車門,
「阿我和老頭子坐後面, 你坐我們小薇旁邊! 快進氣…」
「這…其實真的不用麻煩.」
「ㄟ, 小薇呀, 算了啦, 人家嫌我們的車小, 妳就不要勉強人家, 讓他氣揍計程車算了」
「伯母, 這… 唉, 好吧, 那就麻煩妳們了, 真不好意思.」
「厚, 你這個人也太有禮貌了, 我夜(愈)看夜中意, 哈哈哈」
「媽!」雨薇回頭瞪了老媽一眼,
她扣上安全帶, 把車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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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搞的?」
再試一次, 還是一樣,
「怎麼了?」課長問,
「不知道, 就發不動…」
她又轉了鑰匙, 還是一樣, 車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早上出門時也這樣, 但後來就發動了…」
雨薇拔出鑰匙重新試過…
「還是不行, 課長, 不好意思, 看來您還是搭計程車吧.」
課長下了車, 他站在車頭說:…「妳打方向燈我看看…」
雨薇依言, 課長搖了搖頭,
「怎麼樣?」
「方向燈不亮.」
「什麼意思?」
「妳看一下儀錶板, 電瓶符號的燈是不是亮了?」
「有吔.」
「那表示電瓶沒電了.」
「唉~」雨薇有點生氣, 她只想早點回家睡上一覺, 這下可好了,
「課長, 怎麼辦?」
「我找另一部車接電看看, 不然只好請車行來了.」
課長看雨薇有些沮喪:「別擔心, 會順利的.」還給她一個微笑,
這時賓客紛紛下來, 雨薇看著課長跟好幾個人詢問, 對方不是搖頭就是搖手,
「宋主任, 妳們等我一下, 我上去飯店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要不要我跟您一起去?」
「對對對, 妳快和課長一起氣, 我們在車上等妳們兩個.」
「不用了, 妳先在車上休息, 放心, 我去去就來.」
課長把西裝領帶脫下放在車上, 雨薇看著他進了電梯,
「小薇啊, 我夜(愈)看這個課長厚…」
「我不想聽!」雨薇頭枕著椅背把眼睛閉上, 把世界和老媽關在外面,
昨晚三點多才睡, 她實在太累, 不一會就睡著了…
朦朧間, 似乎有人在講話,
「好, 好, 謝謝, 我等你.」
雨薇揉了揉眼睛, 睡得太沈, 好一下才想起自己在哪,
「醒啦?」
「嗯… 不好意思, 我睡著了...」
她看了看後照鏡:「疑, 爸媽呢?」
「哦, 我讓他們先坐計程車回去, 他們說讓妳睡一下, 就沒吵妳.」
「嗯, 我睡多久了?」
課長看一下腕錶:「才半小時, 希望妳能再多睡一下.」
「真不好意思,」想到讓課長等, 也不知自己有沒有打呼, 雨薇很不好意思,
一開車門, 身上有件西裝掉了下去,
雨薇撿了起來, 拍了拍灰塵:「謝謝課長.」
「沒什麼, 怕您著涼…」課長接過西裝又放到坐位上,
雨薇看他袖子捲了起來, 頭髮微濕, 似乎流了不少汗,
「那車子…?」
「我上去飯店問, 結果沒人有電瓶接電線, 」
「…」
「不過上去有個好處,」課長從襯衫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挪…」
雨薇接過:「啊, 我都忘了拿, 謝謝您.」原來是婚宴賓客的免費停車券,
「現在我們怎麼辦?」
「放心, 車行的朋友快到了.」
「真的嗎?」雨薇喜形於色:「怎麼會?」
「公司在台中有一些建案, 我常下來, 所以認識了幾個朋友…」
「沒有您真不知該道怎麼辦?」
「其實就算我不在, 相信您也會遇到好人幫忙的.」
「…」雨薇把頭歪向一邊, 她從沒聽過人這樣講話,
雨薇對課長愈發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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