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豬的部落格

“ 59年後, 你還會在意今天嗎? ”   

~~    謹將本文獻給 adrey  ~~    二年八班的天空

楔子:

「今年反聖嬰現象, 歷年颱風最多的8月竟然一個颱風都沒有, 如果... 」

收音機裏傳出播報員那標準到不帶感情的聲音,

無論是報氣象. 報車禍還是報美國總統在國會諮詢時放一個屁, 都是那種聲調, 

這真是個重大的發現, 也只有我這個天才留意到,

可天才都是寂寞的, 我從小學三年級就知道了,

那時我開始考第一名,

結果除了父母和老師, 沒有人喜歡第一名,

我這個第一名一直維持到國二, 終於發現朋友比第一名重要, 

此後我的人生輪替了,

除了老師和父母, 所有人都喜歡我這個第四名,

你問我會後悔嗎?

老實說...

還滿後悔的,

因為父母掌握經濟大權嘛, 所以國二起我就沒了零用錢,

「要錢? 要錢就來老爸的麵店打工自己賺」老爸最常講的就這句,  

我一直懷疑自己不是他親生的,

我這麼天才, 父親至少應該是中研院院士才對, 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老子賺錢多辛苦你知道嗎? 」老爸把我敲回現實,

「一碗麵多少錢, 要賣幾碗才能供你讀書你知不知道啊? ...」

老爸經常在客人面前數落我, 他不知道罵人是會變成習慣的,

還以為打悲情牌客人就會常來施捨, 所以客人愈多他罵得愈爽,  

直到專科畢業後有一天, 

他又開始罵給客人聽,

這次我一句話也沒說甩頭走人,

留下發楞的老爸老媽. 三桌客人和一堆待洗的碗盤...

當天南下高雄, 先住青年旅館, 三天後在鳳山找到一份徵信社的工作, 一待就是十二年,

幹這行還挺有趣的, 案件以抓猴(外遇)居多, 就跟蹤啦. 拍照蒐證啦那些狗屁事,

廣告說夫妻感情不睦就找我們來「幫您挽回破裂家庭」,

嘿嘿,  還挽回咧, 如果遮羞費談不攏, 十件抓猴有十一件鐵離的,

初入行時, 最好奇的是營業項目中的二項:「設計分手」和「感情挽回」,

問老大:「如果張三的情婦委託我們“設計分手”好讓張三和太太離婚,

                 而他的太太則要我們“感情破壞”張三和他的情婦, 那...」

老大的回答可妙啦, 但礙於行規我不便明說, 想知道的話, 到鳳山來找我,

當然尋人也是有的, 印象較深的是想找 45 年前「雄風幼稚園」的楊姓老師 , 

挑戰性高啊, 卻還真讓我給找到了, 

嘿嘿~ 說過了, 我是天才嘛, 沒辦法,

但那場面連我都熱淚盈眶,

看多了人間聚散, 

12年後終於第一次回家裏住, 還買了老爸最愛吃的鳳梨酥, 父子倆不相聞問這才解凍...

上個月星期四是屬於天才的日子,

那天是民國99年9月9日上午9點9分,

我成立「夢幻徵信社」. 

＊　　　＊　　　＊　　　＊

又是要雨不雨的燠悶午后, 空氣黏黏的,

開幕至今第30天, 再二天就國慶了,

別說一個案子, 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是怎樣? 世界不需要天才了嗎?

厚, 怎麼熱成這樣?

雖然明知沒用, 還是把窗戶開到最大,

牆角的老電扇吚吚呀呀的唱著它自己的曲,

我趴回桌上, 把臉喬到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這鬼天氣, 熱到連風都不想動...

B ~~ B~~

傳真機扯了我的耳朵, 呃, 睡多久了?

這二手的傳真機一個月沒響... 我還以為壞了,

起身時才發現桌上流了一灘口水,

哎喲~ 我的腳...    麻掉了...

撐住桌子試著慢慢站起, 

腳上的刺痛感很像有人對我施了魔法, 從腳開始我會慢慢變成石頭 !

後來麻痛感像逃難的螞蟻漸漸退去, 難過的一分鐘...

截了傳真紙一看:

“ 請找一棟59年前住過的老房子, 青島街一號 ”, 署名 adrey ,

拿著紙稿的手抖什麼呢? 眼眶怎麼泛潮了呢? 不過就是開幕以來的第一件案子嘛...

好 adrey , 我水裏水裏來, 火裏火裏去, 反正為妳鞠躬盡瘁也就是了,

「老趙... 」我給自己打氣, 「顯顯本事, 做漂亮一點 , 天才可以寂寞, 不能埋沒!」

可外面的世界白熾一片, 這鬼天氣, 連樹都想躲到自己的影子下面,

出門會被蒸發掉吧?

...

「死老趙, 這算什麼?  剛剛還說什麼水裏火裏...」

我靠, 蒸發就蒸發, 好過睡死在這租來的鐵皮屋裏, 

關了老電扇, 騎上12年的老光陽,

「噗噗噗...」這種天氣連老機車也氣喘不已...

其實找房子是最容易的, 房子不會跑嘛,

雖然 59 年前的老屋會提高不少難度, 可能早已拆了或地址變更什麼, 

我比較喜歡找人, 挑戰性大而且有趣多了,

聽同行講過一個案例, 委托人要找37 年前的小學同學, 你猜怎樣? 竟在非洲的甘比亞找到了,

唉~ 別說 37 年了, 連明天會怎樣誰也不知道?

所以囉, 人生嘛, 就是這麼回事, 也沒什麼,

( 47 分鐘後... )

在還沒被蒸發前可讓我找到啦 ! 

嘿嘿~ 沒幾個人能住得到 1 號? 

看, 整條街都要排在你後面, 管他醫生律師銀行菙事副總統.., 全到後面涼快去,

adrey 可有福, 國小三年級就住 1 號, 還住了四年半,

沒想到第一個案子這麼簡單就完成了.

奇怪 ?  adrey 說青島街一號是荒癈的木造建築, 前後還有庭院   童年住的家

眼前這棟顯然一點都不荒癈, 也不是木造建築, 更別說前後庭院了...

不過地址沒錯啊,

難道真如我所料, 地址變更了?

欲向戶主打聽卻沒人在家...

還好隔壁雜貨店說這個地址用很久了, 不會有錯,

那是adrey 記錯了嗎?

也有可能, 畢竟相隔59年了, 我連昨天中午吃什麼都想不大起來,

正想回頭騎車去地政單位找找資料,

咦?

1 號對面的房子似乎比較像adrey 描述的,

正好也位於轉角, 和 1 號所在一樣, 只是位置恰恰相反,

從牆外看進去, 很明顯是荒癈的老屋,

又是木造建築, 前後有庭院,

BINGO !

(請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