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豬的部落格

6

當晚, 書豪回家時嚇了一跳,

餐桌上擺放的鮮花燭台已夠迷人,  彩蘋一身女僕裝更是媚惑,

「豪哥...」彩蘋吻了書豪一下, 右手接過書豪的公事包, 左手牽著他進廚房洗手就坐,

她按下音響, 數秒後, 德布西的「月光」悠揚出來,

這是書豪最喜歡的曲子, 上個月他們逛誠品時書豪嫌貴沒有買,

書豪莫名其妙:「妳搞什麼鬼?」

彩蘋用食指堵住他的嘴, 示意書豪別說話, 接著解下他的領帶,

為他斟上一杯勃根地莊園Domiane Taupenot-Merme 的 Pinot Noir 2005,

「今天你是我的主人」彩蘋深情款款的說, 同時點上了臘燭,

「哼, 只有今天嗎?」書豪酸了一句,

但在「月光」下, 書豪啜了一口05年份的 Pinot Noir .... 他放鬆了,

彩蘋端出了前菜. 熱湯. 及三磅重的波士頓龍蝦套餐,

每一口都由彩蘋切好餵入書豪嘴裏,

書豪雖不解卻也樂得享受當主人的樂趣,

餐畢, 彩蘋神秘兮兮的請書豪到客廳坐下, 雙手自身後拿出一份精美禮袋: 「結婚週年快樂」

書豪暗自一驚, 心想:「糟糕, 我竟然忘了?」他尷尬的收下禮物,

「快打開..」彩蘋開心的催促, 竟比書豪還興奮,

書豪拆了包裝, 「啊…」

他眼中放出異采, 看了彩蘋又看了手中的第四代 iphone , 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精品,

另有一袋牛皮紙包裝的東西, 裏面鼓鼓的, 不知道裝什麼,

「傻呆瓜...妳...」

「看你開心, 我好開心啊」彩蘋笑得眼睛都瞇成一線,

書豪摟了她, 彩蘋已經很久沒這樣偎在書豪的懷裏了, 她覺得幸福回來了, 就像月光, 就像燭光…

突然, 彩蘋的雙肩給書豪按開:「這包是什麼?」

「那是王總給我的大禮, 比你一個月的薪水還多哦, 我也嚇了一跳說」

書豪不屑的打開一看, 一大叠綠色千元鈔,

「這算什麼?」書豪語氣明顯不悅,

這語氣彩蘋是再熟悉不過的, 她有不祥的預感,

「下午王總叫我進他的辦公室…」

「他叫妳進他的辦公室幹嘛?」書豪腦海中浮現了齷齪的畫面…

「他說最近公司紅酒大賣都是我的功勞…」書豪聞言冷哼一聲,

「然後因為他有很多企業界的朋友想挖我過去, 我說我是王總的人婉拒了, 王總聽了很高興,

    就叫會計給我6萬8的業務獎金, 今天剛好是我們結婚週年, 所以我就跟他請假, 用了裏面的

    錢買了你最愛的CD和 iphone , 料理完龍蝦就等你回來呀… 我們用這筆錢出國好不好?」

彩蘋特別強調「你最愛的」, 希望書豪能開心, 她也很想和書豪出國渡個假,

可惜書豪聽見的和她不一樣,

「哼！薪水比我多又怎樣?

    既然妳是王總的人, 妳甘脆去做他的女僕算了！」

他把把彩蘋推倒在沙發上, 「啪」的一聲, 進房把門甩上.

跌坐在沙發上的彩蘋不想再哭了, 卻還是不爭氣的飲泣起來, 眼粧又花了,

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月光」早已奏完, 臘燭的淚苦瓜似的早已凝結…

7

大約一週後, 王總請書豪和彩蘋吃飯,

「我說書豪, 你這位夫人才來公司半年啊, 公司業績上升多少你知道嗎?」

書豪雙手一攤, 聳了聳肩,

「將近一成四咧, 厚厚, 厲害! 」王總搖了搖頭:「我和你呀, 都比不上她啦.」

書豪心裏冷笑, 表面卻舉杯向王總敬酒:「哪裏, 是學長不嫌棄, 嘿嘿, 學長不嫌棄.」

「唉呀, 都是託王總鴻福」彩蘋接了話頭:「您才是我們的貴人,  沒有您, 今天我們還不知在哪要飯呢?

    來, 王總, 彩蘋先乾為敬」說完仰頭就喝, 一滴不剩,

王總此時已略帶酒意:「哈哈哈...好. 好. 好. 好, 妳就是這麼討我喜歡, 不但人漂亮, 做事俐落, 連說話

        都跟蜜糖似的, 連我都想... 哈哈哈」王總這時夾了塊排翅往嘴送, 

      「嗯...好, 好」也不知王總是指排翅好還是彩蘋好, 但書豪知道絕不是講他好,

嘴裏雖然和學長打著哈哈, 一顆心卻已沉了下來...

回家車上,

書豪滿口酒氣:「妳剛才說我沒有學長的話會去要飯?」

「那只是場面話.」

「場面話? 哼, 我看是心裏話吧, 今天可讓我給逮著了...」

「逮著什麼嘛? 你酒喝多了啦, 小心開車.」

這時一部硬皮鯊自後方猛閃大燈, 跟得很近,

「妳別假惺惺裝聖女, 學長剛才都講得那麼白了, 他... 他...」書豪停頓了一下, 似乎考慮要不要說下去,

後方那台硬皮鯊喇叭狂按, 大燈猛閃, 也不待書豪讓出車道硬是切了過來,

超車時對方似乎還故意放緩車速向他罵了幾句髒話才呼嘯而過,  音爆聲衝撞書豪的耳膜,

此時書豪正沒好氣, 「馬的 !」他進D2檔大踩油門,

車頭猛的頓了一下, 「啊!」彩蘋尖叫著全身往前抛去, 卻給安全帶拉了回來, 整個胃很不舒服,

書豪迅速切回 D檔猛催油門, 彩蘋的頭往後撞上頭枕, NISAN 轎車衝了出去...

彩蘋尖叫起來: 「別追啦, 開慢一點啦...」

書豪冷笑一聲 :「妳敢看不起我, 哼哼... 」

「我哪有看不起你啦, 你慢一點好不好?」

書豪卻像沒聽見似的自言自語:「賺得比我多怎樣?  紅怎樣? 那些豬都說妳漂亮, 妳能幹,

                                                         對啦, 妳行, 曾書豪算什麼?  哼, 一群王八蛋...」

硬皮鯊轉上了高速公路, NISAN 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裏啦? 我們回家好不好?」彩蘋近乎哀求的說,

上高速公路後, 指速錶很快破了120... 還繼續往上飆,

彩蘋尖叫:「你追不上的啦, 別追了啦!」

書豪看了看彩蘋, 見她滿臉驚懼已極, 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追不上? 哼! 我告訴妳, 妳以為妳能像那部爛車超越我?  」

指速錶破了130, 硬皮鯊的尾燈進入視線,

彩蘋嚇壞了:「豪哥...豪哥..., 別追了好不好? 我怕...」

「這樣就怕? 」書豪搖了搖頭:

「不行哦, 我們堂堂鴻帝國際貿易公司的業務大主任宋彩蘋小姐是天不伯地不怕的...」

書豪方向盤左右切換, 又超了幾輛車, 他發現閃人大燈還真爽, 指速錶過了140... 硬皮鯊尾燈變大了,

此時前方一輛貨櫃車突然打左方向燈欲轉入內車道, 書豪詛咒一聲, 車頭硬是駛進貨櫃車後車輪左方..

他猛閃大燈絲毫沒讓道的意思, NISAN 箭似的衝近貨櫃車側輪...

貨櫃車鳴笛不放, 由於相隔呎尺, 聽來分外尖銳,

大貨櫃十只輪胎在彩蘋耳旁隆隆作響, 彩蘋看著巨大的車輪就在自己身旁不過一臂之遙,

她雙手緊抓握把, 歇斯底里尖叫起來 !

這一切催動了書豪的雄性荷爾蒙, 他把 NISAN 以時速150公里切出一道弧線,

後照鏡內的大貨櫃猛閃大燈嗚笛, 書豪搖下車窗把左手的中指比了出去...

8

「哈哈哈... 怎樣? 妳看我追不追得到那部爛車.」他看著臉色發白的彩蘋, 臉上獰笑著,

NISAN 指針這時已跳至170 , 針尖上下搖晃著, 車身也明顯抖動起來, 零件像要散了一樣,

「學長都敢當我的面說要妳了, 妳還不知羞恥的說妳是他的人, 哼! 誰知道妳們私底下有什麼勾檔?」

「你... 你胡說些什麼?」彩蘋雙眼緊閉, 嚇得連腳都縮上了座椅,

「我說妳是不是已經和他上床了?」

「我沒有!」彩蘋尖叫著猛搖頭, 全身顫抖的聲淚俱下:「我沒有, 真的沒有... 我們回家好不好?」

書豪突然有種奇特的感受, 一股前所未有的邪惡像吃飽風的船帆鼓漲起來, ,

他發現彩蘋愈是求他, 他就愈享受男人的尊嚴, 

「沒有? 哼, 鬼才相信, 以前妳在周媽那裏就有個男的來要妳去他的公司, 我看那時候妳就有問題...」

「不要再說了,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我沒有..」彩蘋用力的甩頭, 一頭盤髮被甩得已不成型,

「妳自己老實講, 妳去周媽那裏上班後突然變得很快樂, 難道不是嗎? 那些臭傢伙哪一點比我好? 」

「我... 我... 沒有... 我沒...沒」

彩蘋早已泣不成聲, 淚液甚至從鼻腔流了出來, 她只能用口呼吸, 胸口因劇烈喘氣而起伏...

頭因甩得發暈也垂了下來, 長髮隨著啜泣一抽一頓的, 像颱風過後被風吹落的破招牌.

NISAN 終究不是後驅車, 再怎麼猛催油門還總是和硬皮鯊若即若離的保持約二百公尺遠,

書豪逐漸鬆了油門:「今天就放過你這隻畜牲!」

「哼, 不過是一隻穿著絲襪的吉娃娃」, 他心裏這麼想, 右嘴角揚起了一個角度,

「妳最後還不是要向我哀求? 那些豬也只有流口水的份, 嘿嘿... 」他愈想愈開心,

車速回到110, NISAN 又穩定下來,

他空出右手, 頂起了她的下巴, 彩蘋的頭仰了起來, 書豪看著都嚇了一跳, 

眼前這個淚人兒, 粧花了一片不說, 睫毛脫了一半, 髮絲被眼淚鼻涕沾黏住, 哪裏還有一點原來的樣子?

「嘖嘖嘖...  應該讓我們王總瞧瞧妳這付德性, 看看他要不要妳?  哼!」

書豪手一放, 彩蘋的頭就像斷了線的風箏, 隨著車震巔來晃去, 沒骨似的,  

書豪吹起了口哨, 讓 NISAN 駛離了交流道, 這才迴車北上...

「到家了, 下車吧」

書豪看了看車上的時間, 晚上11:15, 他熄了引擎, 開車門時跟彩蘋說,

轉身到後座拿了皮包, 下車伸伸懶腰, 關車門, 拿鑰匙開了大門, 進屋脫鞋, 再把鑰匙往櫃上一丟,

車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喂, 下車啦」他從門內大喊,  引來遠處的狗吠了幾下,

還是沒動靜,

「?」

書豪不耐煩的開門走了出去, 打開車門, 看也沒看就喊:「喂, 到家啦.」

遠處的狗又開始吠叫起來, 書豪低聲咒罵了幾句, 這才彎身探頭, 粗魯的推了推彩的肩:「喂...」

彩蘋沒有反應!

她的頭就這樣垂著, 身體蜷曲, 兩手各窩在一邊,

全身竟然只靠安全帶才沒掉下來, 長髮幾乎碰到地板, 像遭人棄置的木偶就這樣吊著,

書豪楞了幾秒, 雞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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