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篇)
在車內昏昏沈沈的,
熱, 身上什麼時候有件水藍色薄毯? 恍惚間拉到一邊,
刺眼! 正午了嗎? 想拿遮陽簾, 暈~~ 算了...(睡)
熱啊, 拿遮陽簾, 胡亂擺上儀錶板, 又睡,
「如果... 不知道吔...」「誰說一定... 神經啦...」
年輕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有對話的, 有講手機的, 有點吵,
「哈哈哈, 你懶得呼吸哦」「對啦, 懶得呼吸」
更清醒了, 雙眼略張, 車窗外不時有年輕人追來追去,
真奇怪, 我不是在阿里山嗎? 怎麼像在學校的操場?
一位穿咖啡色運動外套的男生過來, 點了煙, 吐了一口後看著天空不知想什麼,
又吐了兩口, 轉身走了,
此時妻剛離開阿里山賓館, 她後來跟我說那裏一晚要價萬元, 我吐了舌,
「你看這個!」阿保說, 茶樹竟然寄生在華山松上, 叫人嘖嘖稱奇,
阿里山工作站到阿里山賓館之間, 櫻花夾道, 遊人如織,
梁山伯和祝英台如果來阿里山會很開心吧, 說不定十八相送會變成二十八相送, 送到和我一樣頭都暈了,
「你們知道下面那棟美麗的二層樓房子是什麼地方嗎? 厚厚, 它不是隨便的人可以進去的噢,
不過我能帶你們進去, 來, 大家跟著我走...
(二分鐘後...) 參觀這棟房子有個規矩, 男生女生要分開, 對, 來, 分開... 嗯, 很好,
在台灣啊, 我們叫這棟房子“廁所”, 哈哈哈...」
如果我是導遊, 我就會這樣向陸客介紹,
妻又回到櫻王這邊, 哼, 看它跩的樣子...
也不知道自己在氣櫻花什麼, 我大概是今年第一個氣櫻花的人,
「ㄟ, 雞咧嗯洗(這個不是)金山?」阿保突然往一個人肩上拍下去,
「... ㄟ, 洗阿保哦!」兩人看來看去, 好像眼前擺著一部法拉利似的,
暖化應該讓地球膨脹變大才對, 但世界還是這麼小, 十幾年沒見的兩個人竟然在阿里山碰上了,
金山竟然當起正牌導遊來了, 他和阿保和我二十多年前曾住在一起,
金山現在這樣子讓我想起阿波(功夫熊貓的主角),
「阿莎子咧?」蔣金山問,
「哦, 伊底掐賴狼每松快(他在車子裏面人不舒服)」阿保說,
此時車上的我正聽到有人說:「對啦, 懶得呼吸...」
金山還要帶陸客, 就此道別, 阿波的背影,
「啊!」
阿寶發現了什麼?
別看她長這樣噢, 這可是台灣特有種, 叫「一葉蘭」,
一葉蘭於1920年首度在英國皇家園藝會獲獎, 後來又陸續獲獎六次,
因此國人大量濫採外銷, 一葉蘭瀕臨絕跡(對, 台灣人的這個美德一定要持續下去, 不這樣就不像台灣人了),
因此阿里山成立了台灣一葉蘭自然保留區.
千萬別問我為什麼她叫一葉蘭, 答案會讓你覺得自己很笨,
「為什麼叫一葉蘭?」
「因為她只有一片葉子」
...
我看著窗外, 萬一起不來, 我變成了植物人, 那看世界的角度會像現在這樣吧?
以後天花板就是我的天空, 沒有雲. 沒有鳥的天空, 死白色像魚肚的天空,
但現在我看到的, 如果用一幅畫的框框來講,
嗯, 左上方是屋簷的一角, 一棟白色建築物, 看來是兩層或三層樓, 油漆斑駁了,
右下方是好大的一棵樹, 只看到尖尖的樹冠, 但不是綠色的, 比較像很久沒擦的黑色皮鞋, 灰灰的黑,
中間是天空, 就醬,
一幅畫, 裏面只有三件東西, 屋簷. 天空, 半棵樹,
眼球稍一動就暈, 所以這幅畫我看了很久...
想了很多什麼, 又像沒想什麼, 渾沌的醒著,
阿保來到阿里山車站(後來才知道這是神木車站),
對啊, 來阿里山不只是看日出, 不只是看櫻花, 還有小火車咧,
火車要來了...
阿保, 寶得像螃蟹似的...
好渴, 水壼沒水了,
下車把小水壼灌滿(車上備有一桶水, 有時覺得自己不是人類, 只是一株植物), 喝了兩口,
這才看楚那幅畫, 屋簷原來是阿里山青年活動中心, 難怪嘰嘰喳喳的,
那棵大樹真是巨大, 進去中心問櫃台, 才知道那是柳杉, 如此巨大是因為那是民國元年種下的,
哇, 102歲了咧,
「ㄟ, 老兄, 我有你一半大咧,不錯吧?」 我對樹說,
柳松斜對面有四棵國寶級的台灣紅檜,
沒想到檜木的葉子長這樣...
咦?
奇怪...
哈哈, 我不暈了?!
頭慢慢轉動, 眼珠子溜了一下,
嘿, 真的不暈了,
走回停車場,
「ㄟ, 莎子! 你可以下來了噢?」阿保和小郭回來了, 大老遠的就說,
我問怎麼沒看到妻?
「她噢, , 還在後面拍照啦, 她說你不能上去, 要幫你多拍幾張, 來, 先喝普珥...
怕你冷, 我幫你蓋了毯子... 」阿保說,
「噢, 那件水藍色的, 嗯, 謝謝.」
不久, 妻也下來了,
「你好多了嗎?」語氣中帶著高興,
「嗯...」茶還在口中熱著,
「阿保小郭一路上說不知道你一個人在車上會不會昏過去, 急著要下來看你.」
我把眼睛瞇起來看了阿保夫妻一下, 眼睛也會說謝謝的,
「你快看我拍的, 快看...」妻興奮的把相機給我, 像小學生繳作業, 看來她對自己的分數很有把握,
「我待會再仔細看...」說完拿了照機就去拍照,
剛才看柳松和華山松時注意到幾個鏡頭,
我在阿里山拍的第一張照片...
第二張...
第三張...
那棵百年柳杉
這樹有個好處, 覺得自已很胖的女生來和它合照都會很開心,
阿保練太極棍幾十年了, 身體壯得像紅檜一樣; 小郭正好相反, 練輕功水上飄已殝化境, 隨便一蹬就離地三丈,
突然想起周星馳「功夫」裏的那對神雕俠侶(包租公包租婆), 呵呵...
「三點前要下山, 不然又要卡在遊覽車車陣裏面就害了」阿保說,
下山了, 我開,
真沒想到我能開車下山, 一上午的暈眩像晨霧一樣消失不見了...?!
阿里山的最後一張照片
竟然有個地方叫「十字路」!
「請問你住哪裏?」
「哦. 我住在十字路」
「我還住紅綠燈咧...」
鄒族的姑娘和客家妻一樣漂亮
往3號國道途中, 在欣欣水泥廠對面有片好大的綠地, 又不大像公園,
我們下來休息片刻, 山路開得有點... 嗯, 你知道的,
這張讓我想起了
和豬頭合照的妻 
大後悔!
沒想到妻在這裏有了小三, 錯, 應該叫胖三, 醜嘰呼嚕的, 他哪點比我好? 可惡,
哼, 早知道就不來了, 嘔, 我又開始頭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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