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爸媽, 我去小芸家討論明天婚禮的事, 周先生, 不好意思, 我先走.」
周先生突然站了起來, 彈簧似的, 把雨薇嚇了一跳, 他木納的說:「我送妳去!」
「不用了啦, 您送我去, 那我要怎樣回來?」
「我再送妳回來.」
「可是會很晚吔.」
「沒關係.」
「你沒關係我有關係.」雨薇心裏嘀咕,
她眼珠子轉了一下, 對 周 先生說:
「謝謝您, 只是我們女孩子家有很多悄悄話要講, 有您在不大方便吔…」
「啊… 嗯, 那…那…」那了半天也那不出個所以然, 周先生杵在沙發前一臉尷尬,
「小薇呀, 妳回來都三更半夜了, 有 周先生送我才放心…」
老媽說完問老爸:「老頭子, 你說對不對?」
老爸咬了一口鳳梨酥, 笑而不答,
「你就會粗, 阿小薇一個人氣台中你放心嗎?」說完對老爸又使了眼色,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瞎悔呀, 這種沒良心的話你也講得出來?」
「什麼叫沒良心的話?」老爸一聽火冒三丈:「妳給我講清楚, 哪裏沒良心?」
「你有良心的話…」老媽嗓門也大了:「就會讓人家送小薇氣台中再送她回來啦!」
「這是他們小孩子的事, 讓她們自己處理, 妳瞎嚷嚷什麼?」
「伯母, 好好說, 好好說…」 周 先生愈來愈尷尬了,
「誰跟他吵?」老媽一臉委曲:「都幾叔年了, 真倒霉嫁給這種人…」
「啪!」老爸用力拍了桌子, 四只茶杯震了一下, 大家都嚇了一跳,
「哼! 倒霉? 我才…咳! 咳!… 倒… 咳! 咳!」
老爸氣極, 半口鳳梨酥給咳了出來掉到地上, 餅屑卻卡在喉頭, 一口氣喘不過來,一張老臉漲成紫紅,
雨薇趕忙從電話桌跑到老爸身旁蹲下, 拿杯茶水給老爸慢慢嚥下,
她拍了拍老爸的背:「來, 再一口, 慢慢喝…」
老爸這才緩了過來, 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
「叫你別抽煙就不聽, 到叔候看誰來照顧你?」
老媽邊搖頭邊收拾地上的鳳梨酥屑, 嘴上卻一刻也沒閒著,
「妳什麼意思!?」老爸氣得哇哇叫:「什麼叫到時候? 妳是… 咳!....咳!... 妳咒我死是不是?」
「爸, 媽不是那個意思啦.」雨薇撫著老爸的背:「媽, 妳就少說兩句嘛.」
「我要人家載妳氣有什麼不對? 他幹嘛對我大吼大叫?!」
「哼, 妳這個人專門沒事找事, 小薇從台北下來, 那麼遠妳就放心, 從這裏到台
中那麼近妳反而不放心, 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啦, 瞎蜜沒素找素, 我都嘛為小薇好, 人家周 先生好意要送, 有什麼關係?」
「妳是耳聾嗎? 我說這是她們小孩子的事, 讓她們自己去解決…」
「阿她們就素不會解結, 我才想 周 先生送比較好…」說完拉了 周 先生的衣袖一下,
「我沒問題…」
雨薇先幫老爸把熱茶斟上, 這才對 周 先生說:
「謝謝您的好意, 只是我真的有很多私事要處理, 而且和表妹也有很多心裏話要說,
所以我自己去就行了」
周先生木納的雙手交錯, 杵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
「不過謝謝您的水果, 拜~」
「阿小薇呀…」老媽還不死心,
「我會很晚回來, 別等我了...」說到最後一個字, 人已經出門了.
※ ※ ※ ※ ※ ※
雨薇疲累的把車停好, 一看時間, 都凌晨二點二十了,
下車, 寒意四周襲來, 她縮了縮脖子, 把雙手插進了大衣口袋,
她打個哈欠, 一團白霧散了出來化入夜幕,
夜半蟲鳴唧唧, 連月亮都睡了,
雨薇抬頭, 星星對她眨了眨眼, 她也眨了回去, 這是她從小和星星之間的秘密,
如果不是這片星空, 她真不想回來, 家對她來說只是爭吵不休的地方…
36
1月14日星期六
「爸, 這麼早就在掃院子啦?」
「小薇啊, 昨天很晚回來吧?」
「嗯…」她打了一個哈欠,
「我知道妳不喜歡周 先生, 所以不想勉強妳, 可妳媽, 唉~」
「媽就是這樣, 周 先生還好吧?」
「嘿嘿, 妳走之後, 他留著也沒意思, 就想告辭了, 妳媽好像欠他什麼, 竟然送人家一顆高麗菜, 真是土到家..」
「是哦…」雨薇笑著搖頭,
「爸, 進來吃飯吧, 我看媽準備好稀飯油條了, 只是沒看到人.」
「她啊, 還在氣…」
「幹嘛氣那麼久啊?」
「誰知道她發什麼神經?」
「爸先進來吧, 吃飯時我再問她.」
「我把葉子掃好再進去.」
「哦.」
雨薇穿過客廳來到老媽房間, 門上貼了張老月曆, 鳳飛飛的照片,
「媽, 吃飯了...」
「媽...」
(房內沒人回應)
留言列表
